世界已经没有距离和方位。
对此,我视若无睹地啜饮无糖咖啡,
继续检视手中那些无止无尽的签呈、证明、文件,
在这个或那个城市,我如此习于孤单,
它的冷漠自恃契合我的性情。
一种无人理会、无人在意的自适。
你爱做什么,爱穿什么,爱说什么,几乎没人在乎,
一个人潇洒自在,即使感到自己是异类,
也只是异类中的某一个异类,谁也用不着比照谁。
孤独,是心智的开放,自觉而清醒的存在状态。
在孤独里,一个人无所不在,却又什么都不是,
这城市是每个人的,却又谁的都不是。
一个谁都无法指称的城市,它属于来到那里落脚生根的人,
不论你的种族国籍宗教信仰肤色与性别,
那城市纵容你去成全自己的孤僻与一切。
偶尔想起遥远的那一次——那一次的震动、羞赧、欲望
这时候,我已经不再年轻了,我抓抓这儿,搔搔那儿,
未尝料到岁月加之于肉体的伤害、负荷,
而我竟从未好好端视这一切的变化——吼!吼!吼!
我不由愤怒地叫了起来,叫声虚弱且沙哑——吼,吼,吼。
我疲倦了,体内寄生着一种不可磨灭的张皇。
曾经美丽风华的母亲身影在脑海定格,
居住在我体内的空间记忆里。
一种渐行渐远的莫名哀伤,庞大的空虚感捣入我的心中,
掏空了我的身体地基。
孤独是港口搁浅的大船,复原整修的希望渺茫。
缆车在一根根钢缆牵引下,拖着一堆堆染色的岁月,
在山野间苦苦呻吟;
山相对无语,只是冷冷地与缆车相厮摩,
守望着艰难发芽的古旧时光……
过往的精华一丝一丝地镶在记忆的边缘。
雨没有落下来