往医院去的路上,郭帅对康宏斌说:“你跟哥说实话,到底因为什么?”
“其实也不为什么,哥,就是话赶话,他刺激我。我说我输了二十多万,你抖抖衣服让我看看,我是开玩笑。他就开骂了。破口大骂,哥,你说我能挂住脸吗?我就回一句。他说我小屁孩,说我不是那个。哥,我真不是想刺激你,说你都不敢这么跟他说话,而且提到代哥了,说加代来也不行,非要砍我不可。”
“先去医院。”郭帅说道。

来到医院,在急诊把脑袋、胳膊给包上了,送进了病房。郭帅不是丁健,也不是孟军。如果今天晚上是丁建的兄弟,谁都不会知道。加代不会知道,杜崽也不会知道。丁健肯定直接一把十一连子抄巴图的家。郭帅做事是比较稳重的,知道加代和杜崽的关系,做事不能莽撞。
病房里,康宏斌说:“哥,我也不说别的,这事怎么办都行。说我有理也行,说巴图有理也行。但是怎么说呢?哥,他把我砍了,我不要钱,也不要别的。最起码说来医院给我道个歉,也就算了,可别打架啊。”
康宏斌觉得都是在南城混社会的,低头不见抬头见,想要个面子。但是作为大哥的郭帅想得就比较多了。郭帅认为如果巴图只是砍一刀,划了一下,或者打几拳,踢几脚是无所谓的,但是砍了两下,冲谁呢?打狗还看主人面子呢。郭帅朝着康宏斌一摆手,“你歇着吧,这事儿我去办。”
郭帅走出病房,掏出电话,正准备拨号,电话来了,巴图打来的。电话一接,“喂,巴图。”
“郭帅呀,听说没有,知不知道那事儿啊?”
“什么事儿啊,我把你弟弟康宏斌砍了。”
“你给我打电话是什么意思?”

“我没有什么意思,我就告诉你一声,你弟弟不懂事,跟我较劲。一屋子,当着众人的面跟我较劲,眼里边没有人了,分不清大小了,拿我当小老弟呀?我是他巴哥。帅子,你跟宏斌说一声,我也不是冲他,也不是冲你,就是在局子遇到了,骑虎难下了,我没有什么恶意,你不用多心。回去跟你弟弟说一声,这两天我有空上医院看看去,拉倒吧。”
“巴图呀。”
“怎么的?”
“我跟你说一声,你要是不给我打这个电话,我真就没多心。你给我打这个电话,是在跟我叫嚣啊?”
“哎哟,郭帅,你什么意思?”
“我什么意思?你让我教育我弟弟,你什么意思?你是觉得我怕你呀?”
巴图一听,“你不怕我呀。你不怕我呗。”
郭帅说:“你怎么想的呢?你喝多了呀?”
“什么我喝多了?哎,在南城,你不怕我呀?别说是你郭帅了,屈东明见了我也怕呀。你不怕我?你在南城才玩几天社会呀?你是不是觉得你打了几架,就牛逼了?我告诉你,在南城任何人怕你,我巴图都不会怕你,知道不?你自己注意一点。”巴图挂了电话。
巴图是号称京城流氓教父杜崽的头号兄弟,绝对不是浪得虚名,肯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。凭着自己的江湖辈分和段位,看不起郭帅也是正常的。

郭帅被劈头盖脸一顿骂,恨不得立马把巴图的家抄了。可是转念一想,不行,还有代哥。
郭帅作了两次深呼吸,把电话打给了加代。“哎,帅弟啊。”
“嫂子,我哥呢?”
“上洗手间了,你等一会儿,我给你喊,别着急啊。加代,郭帅电话。”
加代提着裤子从洗手间出来,“你有病呀?谁的电话这两分钟不能等呀?”
接过电话,“帅子,怎么了?”
“有件事,我不知道怎么跟我哥说。”
加代说:“你直接说什么事。”
“宏斌被巴图砍了。”
加代一听,“谁?”
“宏斌被崽哥的兄弟巴图砍了。”
加代问:“什么时候的事?”
“就刚才,在老祥子的局上,两人也没有其他什么,就是话赶话,将上了,巴图回车里拿大砍,把宏斌砍了。”
“人在哪呢?”
郭帅说:“让我送医院去了。”
“不是,我是问巴图。”
“巴图走了。哥,我本来没有多心,男人喝点酒,哥们之间闹点误会,很正常,但他给我打了个电话。”
加代问:“怎么说的?”

“告诉我,郭帅啊,你记得啊,不用看你名头响,南城谁都怕你,我就不怕你。别吹牛逼,教育好自己的弟弟,下回别他妈出来吹牛逼。不是,哥,你看我这
不是……”
加代一听,“我操,巴图说这话干什么呀?谁有名没名的,是靠他起来的啊?”
“哥,你看我都不知道怎么办了,毕竟有崽哥的关系。”
加代问:“你在哪呢?”
“我在医院呢。”
加代说:“你上我家里来,见面再说。”
“哥,你别为难,我这边无所谓。斌子也说了,说不行的话,叫巴图道个歉,钱也不用赔,认外错就行。”
“你到我家里来,见面再说吧。”
郭帅问:“方便吗?”
“方便,来吧。”
郭帅出于大局考虑,开车往加代家里去了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