
我和邻居关系很好。从我老公生病到去世其间三年,她正好辞职在家,每天晚上陪我散步。
她话不多,读书也少,可是理解能力比一般人强,因为特别善良。她的老公总是帮我处理家里的电器故障,她的孩子会帮我无声拎走门口垃圾。
我们常常各自打开门,经常在走道交流,但极少窜门。这样自由独立又不远不近的关系,特别放松。
她在家,我似乎很需要她。总是我约她散步,她一呼即应。
但是一到过节,她一家四口必定回乡下。春节要来了,她刚才走了,估计要二十多天才回来。
我的感觉是,她在很好,可以聊聊;她走了也好,我独占走道,把公共空间当成了运动场。
我们告别相见都有欢喜。
我帮她拎行李送到电梯口,对她说:有事要处理记得打我电话。
我又对她的小儿子奥坨说:会想我吗?我会想你哦,要记得想我……
奥坨羞涩回答:嗯,我会的。
中间我们也会偶尔联系,无非是看门锁好没有,来了小偷没有之类的事。其他的事情我们不聊。
她回来,我听到电梯响动,会帮她接东西。去年过完年她带了二十多袋生活用品,我和她母子三人搬了半个小时。
她回来我也好开心啊,但是只在门口聊聊情况。晚上如果不累,两个人约着走走,走完又各自关门睡觉。
也许我们还要做很多年邻居,一直到未来白头后各自去带孙子。
老公去世,邻居离家,朋友告辞,孩子求学……都可以让我的生活瞬间沉寂,但是我从不抗拒这种沉寂。
我总是能快速找到平衡。
除非某一天,身体不听使唤了,我才不能确定那个时候是否还能欢喜面对每一次告别相见。
所以,现在身心合一的时候,我只要这欢喜当下。